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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的過去,會隨著他所依循的路徑而變:不是指立即的過去,不是一天天的過往,而是較為久遠的過去。每當抵達一個新城市,旅人就再一次發現一個他不知道自己曾經擁有的過去:你再也不是,或者再也不會擁有的東西的陌生性質,就在異鄉、在你未曾擁有的地方等著你。──

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在看不見的城市【Invisible Cities】裡這麼說。

我從來不覺得,我可以走那麼遠,走過那麼多陌生的城市,成為一個走出許多回憶的旅人。

對我的改變,甚至連我自己都感到吃驚。

我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看見了另一座已經頹圮的城市的樣子。事實上,城市本身有她的生命,城市也和人一樣,都有機運與巧合,當旅人選擇定居的時候,他必須同時選擇,這座城市值不值得他定居、他該要用什麼方式定居、他是不是能夠在不破壞城市的美貌的前提下讓這座城市適合他定居。

或許旅人只是一廂情願地想改造一座城市,使他適合定居。

我只能說,旅人的能力有限。

但是他愛這座城市,毋庸置疑。

旅人的所知所聞,都建構在一種不會消逝的記憶上面,越是豐富的旅程,就越堅定了他走下去的意志;有一種人選擇隨遇而安、過了就算,有一種人卻很努力地,要把一座城市的輝煌歷史傳誦下去,當一隻報信鴿。

無論如何,旅人已經開始回想,當初作為起點的那座城市。

──也許我害怕如果我提到的話,會一下子就失去了威尼斯。或許,我在提到其他城市的時候,我已經一點一滴地失去了她。──

卡爾維諾寫了一本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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