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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g:
我必須承認,現在的我很難下筆。說不上來為什麼,這兩天其實心裡面蠻多感觸,但是就是怎麼樣都無法清楚表達,所以應該是逃避的心態作祟,今天正中午我騎了兩個小時的腳踏車,曬了曬超大的太陽,下午哪裡也沒去,就窩在房間裡面、坐在床上看書,完全不想離開房間的我,一直到晚上接近九點多,因為肚子餓的受不了,才去街上吃點東西,當然,還是騎腳踏車。

我知道這些情緒其實不應該加諸在你的身上,我很抱歉對你的好意我卻失落了,不過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整理一下心情,後來想想還是應該寫封信告訴你,我很謝謝你,我很好,只是有點失落

不過說真的還蠻大點的。
我想到伊索寓言【Aesop’s Fables】裡面的這篇故事:

漁夫們正在收網,漁網很重,漁夫們以為收穫必豐,高興得不得了。等到把漁網拉到海岸上一看,網裡面竟都是石頭和垃圾,看不到一條魚。漁夫們感到很難過,倒不是因為沒有捕到魚,而是後悔沒有看到結果就高興,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

這時有一位年長的漁夫說:

「各位夥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高興和悲傷往往只有一線之隔。我們是高興得太早了,才顯得更傷心罷了。」


是啊,因為高興的太早、期望得太高,於是面對其實早該要有心理準備的結果,好像一點也不需要想太多。做自己最重要。

我不相信星座,從來不信。不過諷刺的是,我確實是標標準準的雙子座。有時候我懷疑,可能我真的有心理學上所說的「雙重人格」。我會這麼說,最明顯的表徵是,我自負的時間和自卑的時間總共佔據了我生命總長度各一半一半,而我也正在盡可能地平衡它所出現的時間,所以我不懂這是內心有意的調整還是本來就會達到正邪雙方一半一半的平等。總而言之我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是,從小我就是兩個人組成的,還是內心裡的我有個天才頭腦,能夠把自己分成兩個,以便在討論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有兩造雙方可以溝通協調,可以互相對話激盪火花;更有甚者,即使是作錯了什麼事,都可以像法庭上的抗辯雙方理所當然地指著對方,「是他幹的!是對面那個卑鄙的我幹的!這種事我無論如何都作不出來!」,或是「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讓我不能夠做這件事!道德感?一斤多少錢?」簡單的說來,就是一種怎麼樣也不會輸的策略。我保有正面與負面的雙方,無論那一邊贏我就站哪邊。


這樣說來,我應該是有意的。

把自己分開對我有好處。我想起卡爾唯諾的【分成兩半的子爵】裡面的這段話:


剖為一半的你也開始會期望把其他人事物全部切半──因為只有在碎片之中,才找的到美麗,知識,以及正義。

所以,我是一個能夠體驗悲傷享受悲傷也寫悲傷的人,我也是一個開朗樂觀活潑的文藝單車少年。(笑)


不過,親愛的,你一直把那個睥睨一世、傲視群眾的我拉出來,試著讓這個部份的我變得比較多,而我也常常想要這麼作,不過我只怕,那樣的我就不是我了。

基於不懂為什麼要把自己分為兩半的你,想要知道的是,已經享受了很多掌聲的我,不該有點自信,不該大聲地告訴大家,我不需要商業化的肯定,我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大家都喜歡、有時候自負的很好笑、偶爾也感情深刻的卡夫卡。


原姐說,許多人都寄生在我的網誌裡,而我並不了解這是什麼意思;在這個部落格,我擁有很多讀者,他們告訴我,閱讀了我的故事和文章,得到了某一種救贖和感同身受的眼淚。

就單純為了這些人和自己找的理由(找這個理由,或許也是雙重人格下的產物),我還是決定繼續寫下去。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文章能給我最忠實的讀者,你,甚或是其他閱讀我文章的朋友帶來些什麼感觸,什麼實質上的幫助,我想我還是不會放棄在寫作這一塊的努力。


卡夫卡曾經寫下這一段話:

因為誰知道呢,我寫得越多,越能解放自己,也許我就會變得更為純淨,更配得上你,可以確定的是,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掏出來,而夜晚根本不夠長,能讓我從事這樁其實樂趣無窮的事情。


這是一樁樂趣無窮的事情。我很愛寫作。你是知道的。

不過,卡夫卡說:


也許該到教堂去,高聲祈禱,才能引起旁人注目,而得到一副軀體。

而如今的我,還沒有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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