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給親愛的W:
沒想到,給你的第二封信如此的迅速。我以為我可以好一陣子不需要跟你說些什麼,只要安安靜靜地看著你的微笑,那麼幸福的滋味便是隨手可得了。
不過,還是讓自己陷入了一種不安的感覺。那種不安,是無法一時半刻想一下,就能安然度過的不安。是那種怎麼樣都扭不斷剪不開的不安。
你看,上一篇文章裡的獨白。我提到,那樣擔心再度失去的感覺,是怎麼樣也抹除不了的印記。如果早知道即將離開,那麼何苦要不斷地把感情一直放進去可能再也看不到收回的地方呢?

我正在害怕一種離開地洞對我帶來的巨大改變。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害怕這個世界。我常引用卡夫卡的這段話:「我根本不想獲得新衣服,既然我長得難看,何必不穿的舒適一點呢?再說,既然世界已經看慣了舊服裝,又何必向它展現新衣服的醜陋呢?」

對於面對改變,我顯得有點進退失據。


我相信很多人對主管或是上級的印象,大概就是出一張嘴、老是愛罵人、要求過高、暴躁、脾氣不好、不會體恤下屬等等等等等,最令人反感的是,一出現問題,或是要負責的時候就拿底下的人當替死鬼。在職場上面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的人總是爬的特別快、特別高。

昨天從桃園回來,打開信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問題大了。這可能不是一個剛剛走進國貿職場環境的人可以解決的事情,問題很簡單被製造,但是很困難被解決,這點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有點像白色巨塔裡面演的,當醫療糾紛發生的時候,被苛責的被推上火線的,永遠都是護士或是實習醫生,真正該負責的大醫生們永遠在後面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無怪乎只會斷尾求生的永遠都是那些所謂的主管。這個社會裡這樣的現象一點也不讓人奇怪,尤其是那些家大業大的賊子們,斷的更是清楚乾淨一點情面也不留。


是啊,你猜對了。我又當了一次英雄。我很愛當英雄你是知道的。而這種說起來荒謬的不斷地製造英雄的假象只有一個原因,那就只歸咎於我的心太軟。

當我面對是不是要犧牲自己去做一件自己都感覺愚蠢的事的時候,我總是想起切˙格瓦拉(Che)說的:「面對苦難,我無法轉身離開。」


我從來就不是可以轉身離開的人。

當我侃侃而談我們該如何面對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的時候,我常想,那是我站在演講台上,一遍一遍對這個無法理解的世界做一次又一次的分析,一次又一次的疾呼那很簡單的生活態度與基本的良善,我試圖喚起些什麼。


我從來與一般人不同。

那麼,沈從文曾寫下:「從表面看,我似乎是個唯一游離分子,事實上倒像是唯一在從人深刻的取得教育,也即從『不同』點上深深理解了人的不同與相似。」也很恰當地形容了我的心境。我從來就是個游離分子。


習慣於聽眾的掌聲與笑聲,我是活在掌聲中的孩子。而面臨像是自己現在的問題的時候,讓我告訴大家,如果要實現你的革命、完成你的理想、達成你的夢,你必須要有一把槍。沒有武器的你別想談什麼夢想,沒有一個夢想的完成可以不靠一把槍。

那你問我,沒有一把槍的你,如何安慰我,如何幫我完成那未完成的理想?柔弱如你,從來不是個可以陪我戰鬥的孩子啊。
 

此刻的我,似乎需要的也不是一把槍。

我告訴你,我親愛的W。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拉丁美洲這則有名的神話,神話中的荷西˙聖馬丁,騎著一頭毛驢艱苦地越過了安地斯山脈,解放了智利。他成了智利的一種象徵和指標。

所以,即使不適合拿槍的你和暫時失去一把槍的我,更該要有一頭毛驢,這樣才能夠跨越苦難、解放自己,到達那個適合居住的地方。


那麼,總該有人來當你的毛驢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我是卡夫卡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