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菲:
又一次接到你的電話,感覺還是像上次那樣開心。真的,每次接到你的電話,都會讓我感覺到你的活力,而你依然是很堅強的一個小女生,堅強地在那個你不告訴我的地方生活著、努力著。你的聲音傳達了你的活力,那就是你。

我也感染到你的氣息,你的生活態度,當然我也正一步一腳印踏實地走著。
有時候感覺幸運,那種幸運就是對於離開了之後,還能夠得到很多的這件事。那樣源源不絕地給予我的啟示,我相信一輩子一個人也沒多少人能夠給予你這樣的美好體驗。

雖然,這個體驗是用淚水換來的。

但是至少,我們都從這幾年的等待與爭執中,尋到了一條似乎是最適合彼此的路,那就是「競爭」。我記得,有一陣子的我,離你好遠好遠。似乎你所前進的路,在我看起來去卻是荊棘密佈;而你的理想對我來說,卻是那樣那樣高不可攀。我以為,唯一能夠讓我勝出的,就是比你更高、更遙不可及的,當時並不認為那是幻想的幻想,才能夠一舉解救我那即將滅頂的靈魂;又或者是把這世界所有的不良與罪惡,統統一股腦兒地倒在我那即將滿溢的心靈缺口,除了補充原本失落的遺憾,更希望,就這樣成為不同的一個人,我渴求罪惡、尋求放縱。


那個時候,我沒有想過競爭。天堂上地獄下,我只選擇上或下,我是忽略了中間還有一個樸實的路子走,對著自己的手臂,惡狠狠地就是一咬,肉的滋味腥腥鹹鹹,我的滋味酸酸苦苦,兩種滋味,都不好嘗。而就在不斷地折磨中,原本打算要接近你的我,卻越離越遠,但你還是溫柔地拉住我那個已經遠離的心。

幾年後,我才知道,原來一個競爭者的你,還是那樣溫柔地拉住我,用你那惡狠狠的眼光和我再也享受不到的飛踢
,給了我一個鮮明的形象,一個想起來就會笑著流眼淚的尺度。

那麼,幸好這裡拿著一樣的麥克風的人,還是那個一樣的那個我。

那真是幸虧了。


我常感覺,這世界該怎麼走或是正在怎麼走,已經慢慢地脫離了我原本的構想。原本我很有希望成為那個我一直想要成為的我的父親的那種人,但是似乎遺傳到了母親的好動因子,在不確定的時代裡做著不確定的游移;我可能想當一個聰明的學者,或是律師,但卻不經意地走向了心中原本想都不去想的最不擅長的商業一途。我相信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用荒謬來解釋。可在荒謬的最深處,卻還與真理有一絲的聯繫。

現在的我,面臨和你一樣的困境。上帝設計了一個計謀,是那樣再怎麼高深也無法重複被模仿的情節,卻赤裸裸地活生生地在我的眼前一遍一遍地上演著,我無法不去接受我即將成為你的這個事實,但我卻必須再一次地用揉過捏過碎過的心去嘗試一次時光的回溯,特別是這個你已經不在的時空。這對我而言確實殘忍但不得不這對我而言諷刺但不得不這對我來說是個痛苦的決定與了解,但我確實不得不。


因為,我正走向與你相同的一條路。

記得,我跟你提過提倡新康德主義的朗格。他曾說:


儘管錯誤是頑固的,關於直接矛盾不相容的心理學規律如今已在思維中起著巨大的作用。這個規律是一把鋒利的剪刀,在經驗的進程中,那些不可行的表象聯繫被它逐漸消滅,而較為可行的表象聯繫變繼續維持下去。與生物的進程一樣,人類思維的自然進程中的消滅原則就在於,不斷地有新的表象聯繫被造出來,其中的一大批表象聯繫又一再地被消滅掉,而較好的表象聯繫則得以留存並繼續發揮作用。

也就是你的表象聯繫已經留在我的身上,並且繼續了你的毅力與堅持,才有了這樣一通愉快的電話。


就這樣,我有了一個決定。放下,讓我的故事延續。這樣,對那個孩子,才是最好的。

你看,卡夫卡在【蛻變】裡寫著:


我們這樣把家具搬出去,會讓那個孩子完全失去康復的希望,可不是好像表示把那孩子完全丟開一樣嗎?我想把這個房間保持原來的樣子,是最好的辦法。這樣一來,當那孩子回到我們身邊的時候,知道什麼都沒變動,會很快忘掉中間所發生的那件事。

那麼,一個哭哭啼啼的孩子,也總有一天知道對方的好,也總有一天,在渾噩的夢裡面,將會一下子想起來,這樣的人曾經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那就是我的使命。那麼一天,我也會是另一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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