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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Melody:
第十二年了。第十二年的生日快樂。

這是我第十二年寫生日卡片給你。從一開始的生日情書、生日卡片、到這幾年只用部落格的形式寫信給你,祝你生日快樂。有時候想想這樣的轉變不知道算進步還是退步,像我就比較喜歡收到一張小小的卡片,拿在手上的那種存在感很好,結果就是我的房間堆了一整個櫃子的書信,不管是誰寫給我的、不管是文章的長短,或只是寫了一句「學長,要加油喔★」的書籤,我都會留下來好好保存。

不過時間一久了,就泛黃了。
自從開始寫部落格起,就蠻喜歡這樣的寫作模式,你看,在Web 2.0甚至是3.0的時代,讓一堆不認識的人,來分享你的喜悅悲傷、來感受你的生活態度、來鼓勵你照顧你、甚至寫封生日文章,讓一堆根本不認識你的人也一起來為你的生日祝福,甚至抽絲剝繭拼湊你我的回憶,八卦一下,也是很有趣的。其實說真的,一個人生命中有很多三年,而這個三年在越來越長的人生中,會逐漸被分子化顆粒化,你說要每天每分每秒去懷念思考那三年是不可能的,當然也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最起碼,我能夠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去想想那三年發生的事情、然後再寫一遍讓我感動的事情,對我而言也是一趟很美好的旅程,當然,你已經是個有家庭有小孩的人,那麼就讓我以一個身為老朋友的身份,寫寫那些單純快樂的東西,當然,這也是我的私心。

常常有人覺得我這個人看起來蠻輕浮的,而且不管是學業或是工作上都換了又換,應該不是很堅持的人。可是仔細想想,像這樣的祝福我沒有一年忘記,不管在哪裡,我都還是記得你的生日,而且排除萬難也要寫點東西給你,其實我也有想過你都嫁人了也生了小孩,重點是那小孩長得還出奇的可愛,像這樣的生日祝福會不會對你反而是不好的呢?並不清楚,總之還是會執拗地繼續寫下去,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老朋友而已啊。

前兩天,我經歷了生離死別。我的小蘇死了。當發生暴雨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哪來的力氣,可以挖這麼一個大洞、可以在雨中淋雨也毫不放棄地救他、可以像瘋子一樣地要大家幫幫忙、可以這樣看著陪伴我十幾年的他就這樣在我面前離開了我。我很坦白的說,此刻的我真的很難過,並不想要寫點什麼東西,不過,為了你的生日,思考了兩天,當然也是因為你的生日不能夠延期,所以還是寫了這篇文章,當然,我盡可能地回想那些甜蜜且有趣的過去,試著沖淡這擾人的悲傷。


人總是要向前走,不想點好的事情行嗎?你說是不是呢。

不過我還是記得當初你看到我養那麼多烏龜,然後搖頭,叫我不要再買再養了了、你要偷偷把他們通通丟掉,然後我像個偷抱狗回家養的小鬼死命地搖頭說:「不要啦!!」「我要養啦!!」那付你奈我何的表情(跟後來的菲莉絲表情一模一樣XD)對了我說,「好啦,」眼神堅定地說「要養就要好好養,別三分鐘熱度喔。當時的我抱在胸口的小蘇,才一丁點大。


就這樣,過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了。

現在他可是個大傢伙了,那種絕對不能抱在胸前的那種。前天在他離開我的當下,我突然想起美國傳記作家Jay Cantor說的這句話:


他們為了我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而我卻依然活著,我無法忍受。

嗯。真令人難過。


好了,不講這件事了。你想想,一下子,我們都三十歲了。三十減去十二,是十八。十八歲的年紀,是既幼稚又想裝成熟的年紀。我真的記得,那年考大學的時候,因為我是甄試入學,所以比其他人提早了幾個月確定上了大學,所以那時在班上同學看起來格外惹人厭惡(雖然本來就臭屁到令人討厭啦),所以什麼體育課抬球啦、下課打板擦、掃廁所啊什麼的,有一陣子都是我在幫班上服務。其中有一次中午吃過飯,我準備要去倒剩菜剩飯的時候,沒有人幫我,一桶蠻大桶的剩飯說真的還蠻重的,同學都說,反正我閒閒的、我去也是應該的,當下的我並沒有想那麼多,想想那就一個人慢慢提去倒,身為班長的你看到了,就說不行!我陪你去倒!那有這樣叫你做事的!那麼重!當下我被你的仗義執言以及熱心嚇到,還推託了幾次才跟你一起去到剩菜飯,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有趣。

我知道我高中三年,有一個老是當班長、總是天天準時上課、老師同學眼中的模範生,但是那個時候才發現,原來我高中三年,身邊有一個這麼熱心、對我也好、而且,十八歲的漂亮女孩子。


那也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兩個人並肩走路。

後來,有好多故事。這些故事我無法也不願意一次說盡,這些故事好像超濃縮的奶粉,只要稍微舀一點點出來,加點熱水(當然也加一點小說的元素),就是一杯好喝的熱牛奶。不同的是,熱牛奶喝的完,而你我的回憶卻是怎麼樣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雖然說不上是俯拾即是,但是起碼,婚喪喜慶的時候都會用得到。


我生命中有幾個重要的女子,而你就是其中的一個,也是第一個。

一轉眼,我們都三十歲了。接著你的生日後,換我的生日了。十八歲,套句大家都會用的話來說,真的像才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你十八歲的時候,我說我要送你一百朵花,那樣大束的花,讓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騎腳踏車回家,非得讓我幫你提,讓我陪你走回家,那樣無賴、痞子式的追求,你還記得嗎?不過你倔強的個性、以及同學間對我的評價、和大家對我花心的印象,你堅持怎麼樣也要把花自己帶回家,就是不讓我幫你拿。後來,你回家還真的算了我送你幾朵花,你還很得意地說,哪有一百朵,怎麼算,只有九十九朵啊!


我說,傻瓜,你就是第一百朵啊

這杯牛奶,我喝下了喲。


祝你生日快樂,Mel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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