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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們就被教育,我們有一個偉大的領袖、他是民族的救星、世界的偉人,也是我們應該景仰的人。雖然那時的時空背景,這樣的教育和理想,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合時宜,因為我們已經從威權體制走向了民主社會。君不見民主如美國,他們的總統也可以受到批評,任何做的錯誤決定(或是他們大多數人民所認為那是錯的決定),政論節目、脫口秀、甚至連Youtube都不會放過他。這告訴我們所謂的民主社會就是所有事情都可受公評,只要有證據,就連皇后的貞操都可以質疑;既然領袖的所作所為都已經不是百分之一百的正確,他的政策都已經不是無法檢討、無法評論了,他的權力已經不是獨裁者的那樣的無邊無際,那麼,代表台灣已經走向了民主社會,而大家都知道,民主的社會無法回頭、民智越開的潮流下,獨裁、封建的社會只會越來越少,不會越來越多。
筆者昨天早上在麥當勞吃早餐、看報紙。看到今天自由時報所刊登的半版廣告中,有位號稱「台灣管家婆」所寫的「害怕台灣的民主幼苗從此會一蹶不振」,我想了一陣子。我想如果只要無法台獨、執政者不敢台獨、甚或是「本土政權」被「外來政權」重新奪回去,台灣的民主就會一蹶不振,那您也太小看民主的潮流了。應該說,您口口聲聲說愛台灣,多愛多愛,可是看來你一點都不相信台灣,如果台灣人因為選擇了馬英九,就通通被他賣到大陸去當奴才的話,那您愛的台灣人不是笨蛋,就是完全沒擺脫獨裁統治的台灣人,我相信不管哪一種,為數都不多。

這個社會應該容納多元的聲音,你說台獨我可以不贊成,但我不能夠阻止你說,你甚至可以主張任一種論調,只要對人民有利,讓人相信你,更重要的,讓多數都同意你,支持你。如果「愛台灣」是唯一的標準,那麼這就是另一種型態的獨裁,這不是民主。

民主的真諦就是伏爾泰所說的:「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贊成,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

說真的,我覺得當一個領導人應該要值得人們尊敬,雖然我們知道,在民主的社會裡,全票通過、每個人都同意你當領袖、每個人都同意你的思想你的教條你的主義,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應該至少讓我們大多數的人都同意這個人吧。

那我們看薩母耳記第八章第五節的這一段話。
──以色列人不肯聽薩母耳的勸告:「不然,我們一定要一個王治理我們,使我們像列國一樣,有王治理我們,統領我們,為我們征戰。」
即使薩母耳這麼說、這麼警告:「管轄你們的王必這樣行:他必派你們的兒子為他趕車、跟馬、奔走在車前;又派他們作千夫長、五十夫長,為他耕種田地,收割莊稼……必取你們的女而為他製作香膏,做飯烤餅……他必取十分之一,你們也必作他的僕人。那時你們必因所選的王哀求耶和華,耶和華卻不應允你們。」

我們都可以看到,對人民來說,他們知道,他們終將幫國家的領導人服勞役、繳稅賦、為他征戰,但是為了國家,他們願意犧牲、奉獻,即便領導人之間與他們並非真正公平的對待;但是換一個角度想想,一個領導人,該怎麼讓他的人民、他的選民,為他服勞役、為他們的國家奮鬥,甚至,為他們的國家赴死?

反過來說,我們大多數人願意尊敬我們現在的領袖,並且相信他與他的政黨會帶我們往好的方向走嗎?筆者所說的尊敬,並不是那種威權體制下毫無思想的尊敬,而是那種對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尊敬。

至少,當我們的班長被欺負的時候,班上至少也要有一半以上的同學替他抱不平、替他出頭吧。

老師,這個班長耍賴、盜用公款、厚臉皮、賴帳、遇到麻煩事就逃避。

龍應台在【請用文明來說服我】裡面有這麼一段話:
當他在空中做外交「迷航」的時候,當他讓霸氣的美國政府直接或間接羞辱他的時候,台灣人沒有自豪可言,只有沉默的屈辱。當他用充滿暴力暗示和誘引衝突的語言對人民說「我願意犧牲,扣板機吧」的時候,台灣的社會是被精心設計地撕開割裂,而不是和解和凝聚。當他對一件又一件的弊案無法澄清、前後矛盾,而同時又拒絕反省的時候,他不是一個道德典範,他是一個典範的顛覆與嘲弄。
…………我們賦予元首的任務,是讓他以超出我們的道德力量去做教育孩子的人格典範。是讓他以高於我們的眼光,為我們找到方向,指出夢想之所在。是讓他以比我們開闊的胸襟去把那撕裂的,縫合;使那怨恨的,回頭;將那敵對的,和解;把那劍拔弩張的,春風化雨。

他回報我們的,卻正好是一切的反面。……規範政治和道德責任的,是一個社會的整體文明和教養。


而筆者想說的,如果回顧一個社會過去血腥、屠殺、撕裂、仇恨的歷史,歷史學家教我們的,是用更長遠的眼光來看歷史;宗教家、慈善家、社會工作者教我們的,是要怎麼去接受歷史尋求和解;但是政客教我們的,卻是怎麼樣在這裡面如何撕裂、如何分化、如何欺騙我們的選票。

我真的不認為,讓這樣一個無賴且沒有品格沒有風範的人來當我們的總統,並且諷刺地主持一個他自己都不認同的國家的國慶典禮,這個國慶典禮怎麼讓我們有歡欣鼓舞慶祝國家生日的興奮心情,更別說所謂玩文弄義的「國慶表演」,和一堆正想要顛覆這個國家,創造一個新的國家的官員們排排坐著觀禮這等諷刺的事情了。

我們的國慶到底是慶生還是慶死呢?

當一個國家的總統自己都不認同這個國家,他必須要使用一個根本不可能通過的名稱去衝撞聯合國的大門(還不見的是大門,或許是小門),去證明他的氣魄,去在他的選民裡面尋求溫暖,因為在滅頂的洪水撲來的時候,哪怕是一塊浮木也好,一塊小小的浮木對他而言應該是最後的希望與溫暖。

可是大多數人都坐在一艘名為國際化地球村的大船上,往目的地邁進。

這個國家已經有太多虛假的喜鵲。所以筆者不當喜鵲,筆者寧可當一隻討人厭的烏鴉,呱呱呱地道出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感情,以及對國家社會的許多不滿。因為對這個國家有期待,套用國文老師的一句話:「於是當綠色執政的時候,我們被說成是深藍,明年等到藍軍執政,我想我們就又被人家說成是深綠的。」

因為只有在不斷地反饋思索所得到的才是細緻的真理,而非粗暴的選舉語言。

莫言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演講詞裡面有一段話是這麼說的:
拉我衣袖的是我一個朋友,她問我為什麼站在這裡哭泣?我告訴她,我想起了母親與童年。她問我:是你自己的母親和你自己的童年嗎?我說,不是,不僅僅是我的母親和我的童年,我想起了我們的母親和我們的童年。

我說,我想起了我的國家和我的童年。

當國安局長信誓旦旦地告訴大家,只要來國慶鬧場的,一定依法辦理,該逮捕的逮捕,該驅離的驅離,決不寬怠。那麼,請看看那些因為看不下去國家的墮落與官員的腐敗,和恬不知恥的總統而破壞了國家慶典進行的民眾,鬧場的該是他們,還是一個心中沒有這個國家,一心只想把權力牢牢握住,把人民帶往仇恨與撕裂的總統?

至少,我看不太出來,鬧場的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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