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我們家的年夜飯。
在我們家,年夜飯有個不成文的怪規矩,就是大家坐定位喊肚子餓準備要開動的時候,廚房裡面一定都還保持著兩到三個人,有可能是姑姑,有可能是嬸嬸,(總之不會是任何的男性成員就是了)然後還在拼命地做著菜,不斷地一道又一道端上來,直到有一個人出面去把那群瘋狂的做菜機器的開關統統關掉,我們才能夠正式開始吃我們的年夜飯。
不過雖然是這樣,桌面還是會擺得滿滿的而且他們會趁我們聊天的空檔偷偷跑進廚房又多製造兩道菜出來。
我家的習慣很奇妙,因為大家吃飯吃得快,所以通常年夜飯會在半個小時裡面吃完,等到吃飽了之後的喝酒時間才會開始談天說地。
時間過的真的很快,我記得沒幾年前我是那個吃飽了就被大人趕到客廳去看電視打電動的小朋友「小朋友去那邊,我們要開始喝酒了」,如今已經變成是趕人的那個人「小朋友去哪邊,先去客廳看電視等紅包」,想起來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啊。
而這當然不是我第一次在外地回來過年,剛退伍的時候從金門回家吃年夜飯也很值得紀念、從台中回來吃飯也是外地返家,不過很奇怪的是今年的感觸特別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年紀到了一個階段,對家的感覺也慢慢地越來越微妙,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雖然目前還沒辦法;從外地回來的不是只有我,也有其他的家人,那種感覺蠻溫馨。
我說真的,或許並不是太同意每一個家人的論點,因為我相信每個人總有他的故事必須要在年夜飯的這個時候說出來分享,那麼比如說其實平常不是太喜歡的家人諸如我哥,我哥,我哥哥這類的人所說的一些瘋言瘋語的話在年夜飯的大旗之下也變得「好像也應該耐心地聽完」那樣,我在旁邊點頭如搗蒜地,適時地舉起酒杯來個「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做起來也沒那麼彆扭了。所以說年夜飯的威力還真的蠻大的,可以讓團體中平常合不太來的幾個人也能夠打開話閘子接續不斷地聊著。
中國人的習俗,過年不講難聽話,有什麼事過年後再講,多多說些祝福恭喜的吉祥話,不單單只存在於政治人物間,對於一般的老百姓也一體適用,真是個不錯的習俗。值得推廣。
年夜飯象徵的是大家一起回家,圍爐的感覺。不需要跟什麼人比也不需要計較菜是不是真的好吃(因為是一定好吃的啊。)每年的這一頓飯,總是讓我像是北京烤鴨的那隻鴨子被烤之前一樣,不斷地把食物往嘴巴裡塞啊塞,山珍海味,沒有家裏的一頓飯好吃。當然女朋友做的飯菜也是很棒。等到他成為我的家人之後,那種美味才會升級到最好的境界。
大家輪流報告了一年來的近況、說說明年有沒有什麼新的計畫、逼逼婚、扯扯蛋、找幾個話題哈拉,通常這個時候一般的家庭或許會開始發紅包擲骰子,但是我們家會開始才藝表演。記得是阿嬤還在的時候的習俗吧,我們總是要準備一兩樣的才藝,諸如說雜耍、魔術、伏地挺身仰臥起坐、彈吉他、唱歌、古箏、二胡之類的表演鬥他老人家開心,當然近年來還有HipHop、口技、FreeStyle街舞之類的新東西(當然這些新東西阿嬤只能在天上看著),在吃過飯之後表演,那麼紅包就會加碼,加多少,靠你自己的努力。所以我的多才多藝想必也是跟家族年夜飯的習慣有密切的關係。
前幾年我表演自彈自唱,唱的是周杰倫的「擱淺」,哪首歌獻給一個離開我的女孩,我的用情與感人至深簡直到了天都動容的地步,可以說聽完歌不掉淚者非人也的地步,在場的大家都拭著淚說「相信她一定會聽到的」,然後唱完之後,碗公裡面躺著六百塊。
那年我妹自導自演【賣火柴的女孩】一段也有一千八。更別說我大妹一段單手伏地挺身兩下就有一千二。
你會很好奇那我去年表演什麼?喔。我演海豹。結果我得到三千六百塊。於是我知道六尾周杰倫比不上一個海豹。海豹強多了。周杰倫是什麼嘛!哼。
這個家最大的人是我阿嬤,她五年前過世了。我很想念他,應該說我們都很想念他。我們幾乎每一年年夜飯的桌上都會說著:「如果她還在會如何如何」「她會點名啦怎樣怎樣」,彷彿她還在我們身邊一樣,坐在客廳的大椅子那邊,看著我們吃著年夜飯,嘀嘀咕咕地說怎麼誰還沒回來啊,(其實那個人就站在他旁邊也會忘記= =),誰長得那麼大了啊,還叫錯名字那類的趣事,真的或許她就是怎麼樣也沒離開,還在這個老舊的房子裡面和我們一起過年,而確實我們也正在享受著與她相處生活的回憶與點點滴滴。寫到這裡,我哭了。兩行眼淚靜靜地流了下來。
自從阿嬤過世了之後,象徵性地回到這裡,然後去懷念當初坐在哪裡的那個老人家的影像,取代了單純地回家過年的民俗年夜飯,成為了我們最高貴也最感傷的享受。
- 2月 10 週日 200801:59
我的年夜飯
- 2月 05 週二 200816:35
回家,與新年快樂。

終於,要回家囉。有多久沒回家了呢?我想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說真的也不是忙到沒時間回家,只是買了小屎之後,週六週日不是尋找新的騎乘路線,就是跟朋友約騎,不然就是在家看書寫文章,真的想要回家的時候,期末考已經到來了。
其實上禮拜是就有回家的打算,不過我這個人被寵壞了,現在北上南下都坐高鐵,快速又方便。畢竟花個三千塊來回,處理好臺鐵不好買票的困擾、國道乘車的零碎時間、塞車之苦、甚至是有點雜亂的客運站人潮,都讓我現在幾乎每次回北部都是高鐵,已經很少自己開車或是坐飛機了。
所以省了三千塊一趟的車資,改成這禮拜回家過年一起回去,但是行李箱多了一件自行車衣到是真的XD。
下來南部已經兩年了,之前是在台中。真的很快,距離上一份工作也三年了,沒想到這分工作還蠻持久的,我想是因為某些方面給我的自由(當然也是束縛)讓我還沒辦法說要離開這裡,選擇讀書,就是另外一個兩年,那麼最基本的我還必須待在南部兩年到我順利畢業。當然是順利的話。不需要懷疑,我會順利畢業。
我曾經在之前的文章寫過赫德(J.G.von Herder)的那句名言:「鄉愁是最高貴的痛苦。」我深深地體會到這件事。雖然說台灣很小,但是鄉愁我相信是在異鄉的每一個遊子都能夠體會的。只不過是程度上的差異罷了。
之前的文章有提過,我家不是什麼豪宅大院,只是個四十幾年的老房子。雨天雖然不致於漏水、但是牆壁的溼氣倒是挺嚴重。家裏沒什麼設備,我房間裡面的LG電視算是最昂貴的電器設備,洗衣機會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就是。而如果上廁所要沖馬桶的話,十年如一日,照著我阿嬤留下來的節儉習慣,用洗澡後剩下來的水舀在大水桶裡面的水沖,去我家不知道的人每次都不停地按著那個早就失效的沖水按鈕,直到發現那個大水桶才恍然大悟。
我也搞不清楚是那個按鈕先失效,還是那個水桶先在那邊。我想十幾年就算是正常的按鈕沒人用也會壞掉吧。好像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喔。所以說我阿嬤的習慣還真是好習慣。←這才是重點。
我想或許長年在外的人都有一種感覺,比如說是一碗麵,如果是覺得好吃的一碗麵,會很開心,但是如果口味很像你常常吃的巷口的那家麵攤,你從小到大所吃的所喜歡的那碗麵,我想會更開心。或許說起來老調重彈,或許這樣回溯故鄉的過程或是歷練是一個遠離故鄉的人都會做的事,然後不論是東西的味道、熟悉的鄉音、甚至是追尋一種與故鄉相近的空氣,都會成為一個遊子的渴望。
我想家。非常想家。
所以,在這篇文章前頭放的這碗牛肉湯麵,不管在牛肉麵節能夠排的上多好的名次、或是能不能排上名次,對我而言,中壢永川牛肉麵還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小說家莫言也說過:「我想寫一種聲音。在我變成一個成年人之後,回到故鄉,偶然會在車站或是廣場聽到貓的聲調,聽到火車的鳴叫,這些聲音讓我百感交集,我童年和少年的記憶全部因為這種聲音被激活。」
所以,對我而言,在創造不同的回憶的同時,也會因為故鄉的人事物,而激活了我的生命。
我也要寫一種聲音。
大家,新年快樂喔。
- 2月 04 週一 200811:58
海員
在一個人的房間裡,總是戒不掉思考的習慣。也說不上來是怎麼樣的不愉快,總之就是睡了一覺,混雜著夢境與現實的睡眠,天氣冷。
所以不管身體冷心裡冷我們都要怪天氣。
我常常問我自己,我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不自覺地活了這麼多年,那麼自己又改變了多少?對於改變這件事,是好是壞不清楚,我只知道,藏不住的永遠是自己的情緒,無法改變的,是自己熱心的習慣。曾經有那麼一段時期,看見別人怎麼樣的痛苦卻怎麼樣也毫無知覺,激不起一點點的同情心,不願意再多的付出,一點點也不肯;現在的我卻是無論怎麼樣都覺得能做的事趕快做,對許多的事情都充滿了熱情與興趣,說是重獲新生也非言過其實,總之希望享受生命,雖然我再也沒有那種特別的能力。我很平凡。非常平凡。
有些人閱讀我的文章,透過我的文章去理解我這個人,有人說我自戀、浮誇不實,有人說我總是說自己多了不起,有人用他獨有的角度去解讀我,這當然也是網路的好(壞)處之一,他們無法在我的身旁去認識我,親身與我交往並且了解我,所以從網路上看到了是一個狂妄誇張甚至是可笑的我;無論如何是不需要對於這些的所謂的誤解也好、正解也罷,我只能說其實我在寫每一篇文章的時候,對於他人,我總是希望給人一個好的閱讀感覺、一篇好文章,對於自己,不管是過於誇張的投射或是真真切切的表白,一篇文章就是一個紀錄,紀錄一個時期一個時期的我。即使不見得有什麼豐功偉業,總是一種態度的呈現。
昨天我又看了一次聶魯達的《海員》,他是這麼寫的:
沒有什麼東西能把我們繫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把我們綁在一起,我喜歡海員式的愛情,接個熱吻就匆匆離去。
我要走,我心裡難受,可我心裡總是很難受。
覺得寫的真好。寫到我的心裡面去了。對於事情的態度,我時常以身為浪漫主義、理想主義的信奉者自居,那麼一個匆匆的熱吻是最完美的享受,吻了,就離開。海員式的愛情,可以在漂泊的自身中存活,只是軀體上的交換,肉體上的不同罷了。
壞就壞在,想保持存在的那顆心。想留下來的海員,還能稱之為海員嗎?
於是:我要走,我心裡難受,可我心裡總是很難受。
我常覺得,如果一切都以現實面來看的話,或許這樣現實的主義是大多數人都可以接受的主義,當然也可以說自私,這點誰都沒有錯,畢竟人都是要為自己而活;當然或許預期到許多的事情即將要以失敗告終、或許將以失望結尾,此時我總不是那個可以轉身離開的人,應該說是樂觀還是笨也不清楚,總之完全不現實地繼續著自己的理念。
你問我,那麼我在笨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我在笨什麼。我只能說那是屬於自己的一種不由自主。
我常讀尼采。尼采說:「我們不是會思考的青蛙,不是帶著五臟六腑冰冷、客觀紀錄的儀器──我們的思想必須不斷在痛苦中產生,我們必須像母親一樣,把自身的血液、心臟、熱火、慾望、激情、折磨、良心、命運、災厄全部傳遞給思想。生命對我們而言,它的意思是將我們自身的一切不斷地轉化成光與火焰;我們所遇到一切也是,而這一切我們其實也不由自主。」
因為相較起那些時常算計讓自己一帆風順的人,我還寧願堅持自己的理念而跌跌撞撞,不計代價。但是如果要讓一個海員安定下來,那麼,不僅僅需要一個好的港灣,也需要他自己放棄這個稱號。那麼他就從此不再是海員了。
是你,該怎麼選擇呢。
- 1月 30 週三 200815:00
我的狂想日記
這陣子其實一直很想更新部落格,但是總是少了一種想要寫東西的衝動。這種衝動是很難捉摸的,有時候就是很想要寫東西,有時候就是提不起勁去寫,即使每天都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值得紀錄的東西也是一大堆,不過就是怎麼樣都想不出一個主題或是一個方向去寫文章,這也能夠當成自己想要偷懶的一個藉口。說真的上星期就步入寒假,時間上比較充裕,反而文章更新速度反而慢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總而言之就是自己懶惰的藉口啦),不過請大家放心,這個期間內筆者還是沒有停止地在讀書、運動、開開心心地交朋友,生活的充實度絲毫沒有下降。
不過必須坦承的是剛放寒假的頭兩天就是每天打電動、吃東西,外加打電動吃東西。真的太混了,連之前一股腦地想要研讀的【切格瓦拉之死】這部小說也只看了四分之一,何時能夠看完呢?
言歸正傳,對於一個成績並不怎麼讓人滿意的寒假,過的其實一點也不心安理得。比如說,功課上面有兩科僥倖地硬生生地給我拿到剛好60分的高分,這讓我捏了一把冷汗外加羞愧感;自行車方面,而準備三月份的太武山自行車比賽(92公里)也碰到了體能上的撞牆期,最害怕的爬坡的部份有了改善,但是確實的體力分配還無法掌握,只有如同脫不掉的袖套手臂色差越來越明顯,很恐怖。你問我有沒有什麼比脫不掉的袖套和脫不掉的及膝黑色褲襪還令人害怕的事情,沒有比這件事更恐怖的了。
啊。題外話,肚子確實有變得比較小是真的,沒錯,騎車真的可以減肥,相信我。
特別是如果一天騎個五十公里以上,不瘦都很難。
再來必須要聊到對這個短短的寒假有什麼樣的期許,我想現在的生活對我而言是很好的。雖然我時常跟好友(苦主列表:柚子、笨笨、林老師…etc)抱怨工作、抱怨老闆、抱怨有的沒有的,不過大抵上我的心態還是蠻健康的,不會因為工作的不順心就影響到對其他的人、事、物,東西照吃、朋友見面一樣開心、騎上腳踏車就狠狠地聽著音樂奔馳著,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能夠讓我掛著不開心。嚴格來說,決定去讀書這件事情是我這輩子所作的決定中排名前幾名的「Best Choice」,不過這也是結果論啦,因為有交到值得交往的朋友,也重新拾回對讀書的熱情。
其實以前的我是不太相信讀書能夠帶給我什麼的,應該說學校生活對我而言還能有什麼樣的意義。畢竟我是那麼失望地離開學校,只是歸咎於自己過份的正義感和不太與現實妥協的執拗脾氣。
我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敢衝敢拼,什麼事情都能夠克服,要學什麼?補習就好。社會上很多事情不需要回學校學、就算是在異鄉沒有朋友也完全沒關係。當然事實上剛來南部的時候,也是一年左右的時間我就是過著讀書、運動、寫字、補習、上班、六日回北部的生活,也挺好。不過倒是沒有現在這麼好是真的,有朋友的生活過的確實是快樂多了,起碼去KTV狂歡還有人可以一起High,一起笑、一起飆到破音為止。
不過通常都是叫我閉嘴或是搶走我的麥克風、把我丟進廁所反鎖的時間居多。
其實生活的精彩度還是一句老話,看怎麼樣的型態能夠帶給你快樂與滿足,在自己有限的預算和時間底下,能夠過的健健康康、簡簡單單就是福氣。
當然筆者一向都是非常強調心態,心態的健康才會有一個完整的生活。
於是乎,最近的生活型態,大致上可以寫成這樣的日記:
Jan 30th 天氣晴
AM5:30 起床
AM6:00 出發騎腳踏車30KM
AM7:30 盥洗完畢,在公司吃早餐,打開MSN以及信箱
AM8:00~PM5:00 在老闆的無厘頭領導下度過愉快的一天
PM5:30 下班繼續騎腳踏車30KM
PM7:00 吃晚餐
PM8:30 開始看書、打電動
PM10:30 看看部落格有沒有新回應、打電動
PM11:00 盥洗、按摩、看電視,準備睡覺
PM11:30 準時睡覺
當然,也可能是像這樣:
Jan 30th天氣晴
AM5:30 在席夢思的床上緩緩地起床,叫醒志玲○○,煮杯咖啡和煎個荷包蛋
AM6:00 出發騎腳踏車30KM
AM7:30 盥洗完畢,在公司吃早餐,打開MSN以及信箱
AM8:00 開始巡視公司,順便把老闆抓來臭罵三頓
AM12:00 與篠原涼子吃中餐
PM5:30 看一下帳戶,確認這個月的薪水十五萬台幣已經入帳
PM7:00 與隋堂和志玲○○一起吃晚餐
PM8:30 參加LV時尚派對
PM10:30 看看部落格有沒有新回應、整理時尚資訊
PM11:00 盥洗、志玲○○幫我按摩、一起看電視,準備睡覺
PM01:00 經過兩小時的纏綿後餘味猶存地睡覺
我怎麼想還是後面哪一則日記比較貼近現實。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 1月 08 週二 200811:37
簡單生活Ⅱ
一下子又過了三天,也就是說三天都沒有更新部落格,除了不免俗地要給自己找幾個好的怠惰理由,就是期末考要到了、又加上公司年關將近,所以很忙之類的,不過這在我的勤奮理論中是站也站不住腳的。畢竟我可是連續一個禮拜都準時六點起床在美國跑步五公里的男人。
不過一回到台灣就馬上回到了小屎的懷抱,改練腳踏車了XD。
所以,唯一的理由應該是寫完了給菲莉絲的信之後,整個人想要好好地作點別的事轉移一下心情吧。說實在話,每一封給她的信,我花了蠻多的時間和精神來寫作,不過這樣的一封信永遠都不是簡單的。特別是你要給生命中那麼重要的一個人,在情感的貼加上面又要做到不落於俗套,因為放入的是真真實實的情感,當下的我就好像武林高手把全身的功力都輸出去一樣的整個累倒,這當然就心理層面來說;因為寫完後我已經騎著小屎馳騁在澄清湖,揮灑著汗水,練習一遍又一遍的踩踏和帥氣的騎車姿勢。
所以讀者有在晚上十一點多或是早上六點多在環湖路看到一台黑色的腳踏車從線邊衝過去,那請不要懷疑,那個就是我。
給菲莉絲的生日祝福好像是我的部落格一年中自己最重視的文章,雖然不見得寫的盡善盡美,但那確實是我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話的最好時刻。現實生活中的菲莉絲小姐是不知道我的部落格以及一封又一封的信。而雖然事實上這樣的想望是一件幾近絕望式的渺茫,問我為何繼續寫下去,我還是只能引用格瓦拉(Che Guevara)的這句話:
如果說我們是浪漫主義者,甚至是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分子,我們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我們將回答一千零一遍,是的,我們就是這樣的人。
我一定也是這樣的人。
嗯。如果這樣的獨白也值得感動的話,應該也不見得是壞事。不過讓你感到無可救藥的我這個理想主義分子,卻是開朗樂觀以及陰沉悲觀地交替著符合雙子座個性的生活著。目前為止還算爽快。
而既然在信中回顧過了短暫的一年,回到現實,生命的重點我想還是在於怎麼經營自己的生活,那麼就來談談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吧。
說真的,一點也沒變。簡單的生活還是我最喜歡的生活。
最近添購了這個東西,Polar S 725 X Pro Team Edition運動心率表。
顧名思義,這是在運動的過程中可以清楚地知道你現在的運動狀態、心率、以及消耗熱量和其他例如海拔高度、溫溼度資訊的心率表。你會問,運動時配戴這個,或是知道自己的心跳頻率,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簡單的說,在運動或是鍛鍊的過程中,要怎麼除了單純感到疲累以外,來傾聽自己身體所告訴你的聲音這件事是蠻重要的。我們常常有一種迷思,認為「有運動」,或是運動後「很累」「就是好」,卻幾乎沒有有一套完整的訓練計畫或是圖表讓自己更精進。很多運動結束後很累,但是因為訓練的方式不正確、姿勢不正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夠了解而事倍功半,要改善這種無法精進的窘境,似乎是只有依靠專業的儀器來幫助,當然啦,還要恆心、毅力。
如同Polar的廣告Slogan寫的:Listen To Your Body。Body Tells A Story。
而前一陣子買了一本【公路車完全攻略】,裡面作者的這段話寫得很好:
與其一昧地追求速度,不如專心地試著提昇自己的技巧和體能來的令人尊敬。
使用方法也很簡單:將心率傳輸帶繫在胸前,按下傳輸按鈕,就會開始傳送數據到表上,你所需要注意的就只有看著數據轉換著你的身體狀態,並且照著訓練的時區和計畫按部就班練習;而這個表當然也能放在腳踏車旁邊跟原本的行車儀表放在一起互相對照,一邊觀看自己的心率以及騎乘時速,踩踏頻率邊鍛鍊自己的體能是件蠻開心的事。
記得村上春樹曾寫說:
「健康第一,才能第二」是我的座右銘。我甚至考慮過有一天要請安西水丸畫伯在掛軸上幫我這樣寫,讓我可以掛在壁竉。字下面如果在畫上啞鈴我想就更好了。
為什麼是「健康第一」而「才能第二」呢?因為很單純地想到,健康會帶來才能,但才能卻不可能帶來健康。當然並不是只要健康,才能就可以跟著源源而來。不過要長期持續努力和維持注意力集中則無論如何需要體力,持續努力和維持注意力集中而使才能增加並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說「健康第一,才能第二」。
說真的,原本以為騎腳踏車很簡單的我,原本單純只是想讓自己累,單純地想要培養一個運動的習慣,沒想到這個運動有這麼大的魅力,而且我居然會走到配戴心率表以及想要好好耐心地按表操課、訓練自己的這一步。對於很多事情都有三分鐘熱度的我,沒想到騎車這件事,一下子八個多月就過去了,里程表雖然因為晚上唸書這件事並沒有以很快的速度增加,不過確實一步一步地增加中,跑過的路線也一條一條慢慢地增加,感覺非常踏實。雖然最近因為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只能夠選擇相同的路線,不過邊聽著音樂迎著風,邊看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到達目標心率區,調整自己的踩踏方式和頻率,目視前方移動身體的重心過彎,對著路人的加油手勢作回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自然、美好。
不過昨天晚上十一點多在澄清湖畔騎車的時候,沒有人給我一個加油的手勢倒是真的。Orz(編按:誰半夜在那邊給你加油啊。你是瘋子嗎?Orz)
所以,如果你身邊也有這樣努力地想要充實自己、過好每一天、貫徹自己單純美好的理念的朋友,請不吝給她(他)一個鼓勵吧。
- 12月 07 週五 200711:14
書房

這是我平常工作的書房。這個環境雖然雜亂無章但是讓我很舒服,在這個環境裡面排除掉了很多不需要的東西,只有一些資料和書本,非常單純而且可以讓我心無旁鶩。我很少看電視,也不太聽音樂。坐在書桌前,一台筆電,幾本書,就夠我思考以及工作好久好久。
不過最近有點忙,下禮拜要出國,加上功課壓力大,每天只剩一個小時能夠窩在這個書房,享受我單獨一個小時簡單輕鬆的時光。
余秋雨曾說:「書房的形成,其實是一種雙向佔有:讓你佔領世間已有的精神成果,又讓這些精神成果佔有你。越是成熟,書房的精神結構越帶有個性。」
我覺得這句「雙向佔有」寫的很好,在堆積書本的同時,我曾經想過,是這些東西佔有了我,還是我佔有這些東西?我相信在我的心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地萌芽、成長、茁壯,帶我看清楚這世界的所有東西;而文學像個籠子,關住養在心中那一頭不自主想要狂奔的獸。
有誰知道嘻笑瘋癲的背後,隱藏了多少的悲苦?
那麼又有誰知道,這頭獸後面,等待著他的,是多大的籠子?
That’s why we BLOG it。
- 11月 14 週三 200716:50
我的小能力
我親愛的W:
說著說著,對著你說話已經成了我一種簡簡單單的快樂,而這樣的快樂,或許在這樣緊張的生活步調裡面,那也可能是唯一的快樂也不一定。
我承認我這不長不短的人生中,情感的部份,永遠都是我的弱項。
每一次閱讀小說,我總是輕易地把自己投射進去那個小說裡的角色,有時候是主角,有時候只不過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物,更多的時候,是一個犧牲者的角色,那樣會使我快活,我樂於活在小說裡、也適合活在裡面,我跟著小說的步調忽快忽慢,隨著千百篇的小說主角的結局,我也經歷了不同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而你,讀過小說嗎?
我所希冀的,不僅僅是這樣一篇小說,除了正在不斷地使用著我那豐沛的想像力、那一點點對感情的信仰與堅持,堆堆砌砌出來一段又一段的劇情能夠這樣豐富了我的生命,給我這些興味、這些美好、這些無與倫比的美麗;現在我的苦惱只在於,那樣急轉直下的悲劇色彩會過度美麗了這篇小說,而你總是知道倏地結束這樣一篇興味盎然的小說,會使得閱讀者在那一瞬間得到了某種救贖。與解放。
因為那是一種失落的美感。
我記得,卡夫卡曾說:
寬恕我,我的罪孽遍及我的本質的所有角落。但我也有並非完全可鄙的素質,有小小的脆弱的能力,我盲目的本質卻摧殘著,侵蝕著它們,現在我將要完了,而恰恰是在外表上一切都將轉向對我有利的時刻。
我只有這小小的脆弱的能力。
- 11月 11 週日 200715:48
三個世界

對我而言,世界因此被分成了三塊,一塊是我這個奴隸所住的地方,就在專為我制定的法律下,而這些法律是我永遠無法徹底遵守的,我也不懂為什麼;第二個世界距離我無比遙遠,那是你住的地方,忙著統治、發號施令、為了命令未被服從而發怒;最後是第三個世界,那裡住著幸福而不需服從命令的人。
這麼說來,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夢想,我想那也是童話世界的產物。
- 11月 02 週五 200716:21
【ハケンの品格】與我的獨白。

最近突然想起這部日劇。腦海裡面又浮現好多好多幕裡面的場景。我想了想,不知道怎麼地,又沉溺在一種情緒中,一種矛盾糾結的情緒。
雖然並不常看日劇,不過好看的日劇還是看了就忘不了。
在說明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部日劇之前,當然還是稍微的把這部日劇的劇情說一下,劇情是描述一個超強的派遣員大前春子(篠原涼子飾)進入一間名為「S&F」的大公司,與企業裡面的派遣員和正式員工之間的故事。為了節省人力成本的日本企業,近年來多採取僱用「派遣員」的政策,派遣員就類似我們的時薪人員,工資較為低廉,也沒有正式員工的福利。而大前春子是最高級的派遣職員,擁有多項技能以及二十八種證照,字典裡面永遠找不到「不可能」和「加班」,而且她只要三個月契約時間一到,絕對不續約也不接受慰留;而能力超強的她卻不願意擔任任何一家公司的正式員工(但領的薪水卻是比很多正式員工還高,每小時三千日幣,後來還調到三千五百塊 = =)。
而沒有工作的時候便去國外流浪,超愛味噌鯖魚(啊,還有河豚。為了切河豚還去考取了河豚料理執照)的他,內心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不過在上班的期間卻是非常嚴肅,在工作上對不論同是派遣員的森美雪(加藤愛飾)或是上司的裏中主任(小泉孝太郎飾)以及處處與她唱反調到後來反而愛上她的東海林武(大泉洋飾)都近乎無情似地嚴格,最後在S&F這段三個月的期間內,她的內心慢慢發生一些變化……
在嚴肅如鬼神的外表下,大前春子也慢慢地將她那個堅強的偽裝慢慢地卸了下來。
整部片看起來劇情似乎蠻簡單,可是看下去是不會停的,在日本的收視率也很高,連我這個劇中人物的本名沒有一個知道的觀眾也看了兩遍。真的很好看。尤其裡面關於到日本企業文化的現實、職場的關係以及許多令人發噱的橋段、甚至可以給你很多關於工作想法的段落,都很值得一看再看。
劇中對於工作技能的觀念也改變了一些我的看法,與其當一個什麼都不會混吃等死的員工,我們必須要更樂於去學習多種技能,以後不管轉換跑道,或是被迫轉換跑道,我們都擁有多分不會餓肚子的技能,這樣才是職場的王道啊。
你會問,為什麼能力這麼強的大前春子,為何不成為正式員工呢?為何不待在一家公司呢?因為她有被公司裁員的經驗。泡沫經濟讓她的銀行將她裁員,另外一份工作(魚市場)的雇主也讓她離開了她深愛的工作環境和同事們,為了怕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情感其實豐沛的她就不願意在久待在一個工作環境,免得要面臨離別的苦痛,即使他擁有了超高的技能,不會被解僱的她也再不願意把心思感情投入在同事或男女之間。這樣的心情其實是矛盾的,明明很喜歡這些人,但是卻必須讓自己控制情感,控制在明明投入真心卻要讓自己能夠輕易地抽離的階段,這微妙的感情,才真的是這部日劇吸引人的地方。
因為她深怕再次失去。深怕失去的痛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喲。
「回想的本身就是悲哀,至於回想的對象,就更不要說了。」卡夫卡這麼說。
這種心情,也一樣地落在我的身上,所以便感同身受了起來。在我不長不短的人生,關於學業上的掙扎與墜落有幾次,工作上的谷底也有一次。突然想起這部日劇,大抵上也是因為最近開始唸書,並且走進團體生活的關係吧。
我曾經有一份工作,那是一份我盡心盡力去做的工作,所有的人都跟我很好,我以為我會這樣跟他們一起走下去,一起創造未來;關於能力的部份我足夠的我不會謙虛,我有很好的能力,我也樂於助人,我在那個環境裡面擔任調和所有人的任務,我享受團體生活,而且所有人都認為,我就該是個活在掌聲的人,而我當然樂於斯。我能夠享受掌聲,而我也夠資格享受掌聲。
造成我的孤寂,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個性使然,還有特殊的經驗。那是很特殊的經驗。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經驗。
你看。卡夫卡說:「當早晨每扇門都還鎖著時,大家全都想進來見他;現在他打開了一扇門,顯然其他的門在這一天也都開啟了,不過卻沒有人要進來,甚至連鑰匙也改從外面插上。」
嗯。我失去了掌聲。當我認為我在幫別人撐傘的時候,等到雨停了,那些我以為是我朋友的人,卻朝我吐著「裝什麼高尚」的口水,並且搶走我的傘。有好一段時間,我打從心底痛恨著幫人撐傘的狗屁舉動,我打從心底不相信什麼人性,那些都是狗屁狗屁狗屁,都是我這個幫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自作的孽,這世界是多麼的黑暗……
卡夫卡說:「用眼睛解讀文字並不是容易的事,可是,我們的囚犯是用身上的傷來解讀的。」所以或許有一樣的傷,才能夠了解一個被迫離開,那曾經真心耕耘過的園地,以及不得不去面對分離的恐懼感。
因為我們都害怕失去。
不過,我還是暗地裡在編傘。我想著慢慢地編,到那一天,直到我有勇氣撐它的一天。
現在的我,也一樣地站在選擇的路口。失去了那麼多,我不知道還該相信誰。失去了以後,我好像只能夠相信我僅有的朋友,因為好像也只能那樣相信。
現在,我還該相信嗎?
「童話中任何事都可瞬息完成,這種安慰也是童話世界裡的事物。」
而卡夫卡是這麼說的。
- 10月 28 週日 200717:33
給W的信。
親愛的W:
嗯。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跟你說話很開心,比很多事都開心。
從讀書時期起,我就喜歡工業革命時代的激情,打從蒸汽機廣泛的運用開始,人就走進了另一個時代。那是一個突飛猛進的時代,哪也是一個過度超越的時代,那更是一個夢想起飛的時代。我寫了一段話在自己的書桌前面:「英國每一個市鎮和許多的村落都有他們自己的哈代,這些哈代們擁有滿櫃滿架的激進書刊,他們把握每個適當的機會在酒館、在禮拜堂、在鐵匠店和鞋匠店裡發表言論,並耐心等待著運動的復興。他們所等待的那個運動,並不屬於紳士、製造業者或是納稅人,而是屬於他們自己。」屬於自己的激情與嚮往美好時代的夢想,也該是一個懇切的寫作者,所該表達的絕大部分。於是乎每次看到這段文字,都會提醒我是否夠資格談論夢想,或是可不可能在寫作的同時,也能夠灌注一種說服他人的激情,帶給聆聽者一種夢想的渴望。
是的,我們在寫夢想。寫作是一個夢想,而我們無時無刻都在做。
切˙格瓦拉說:「我走上了一條比記憶還要長的路。陪伴著我的,是朝聖者的孤獨。我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充滿悲苦。」
我曾經當過一個口述歷史的角色,我也樂於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樂於追尋一切可能換回自由身的方法,卻還是綁著一條命運的鎖鏈。束縛。無法輕解。
我曾是那樣的恐懼,恐懼腦袋裡的地獄怎麼樣也崩不掉;我曾經是那樣的卑微與自鄙,在長長的人生路上的四分之一。而如今我只想做回自己,那個一肩扛起的自己,我選擇了那樣一條路,即使我很清楚那並不是為我而設。
以前我們常常討論純真,認為年紀越大越難找到所謂的純真,現在我懂得反過來想,年紀越大我過的越純真、越自然。我試圖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保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自尊,並且活的像自己,雖然拙劣地做著理想的夢,可我卻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人。
幾天前我看了大江健三郎的書【為什麼孩子要上學】,心裡面滿滿都是感想。裡面有一段文字,看完後我想了好久好久。
我也覺得自己情況不樂觀,慢慢地悄聲問她。
──媽媽,我快要死掉了嗎?
──我不認為你會死。我希望你不要死掉。
──我聽到醫生說,這個孩子快死了,已經沒救了。他認為我會死吧!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就算你真的死了,我還是會再把你生下來,別擔心。
──但是,那個小孩子和現在就要死掉的我,應該是不一樣的孩子吧?
──不,是一樣的!我一生下你之後,就會把你過去看到、聽到的、讀到的、做過的事,全部講給新的你聽。也會教新的你說現在會講的話,所以,你們兩個孩子就會一模一樣了喔!
母親這麼回答我。……我想著,現在在這裡的我,會不會是那發燒痛苦的孩子死掉後,媽媽在次生出來的新小孩呢?我那些舊有的回憶,是不是媽媽把那個死去的孩子所見、所聽、所讀、所作的事情,全部說給我聽,才知道的呢?而我是不是因為記成了死去孩子所使用的語言,才可以這樣思考、說話呢?
W,你看。是不是在這裡對著你說話的我,是另外一個我?我時常感覺這世界上有兩個我,一個沈默寡言自律,另一個熱情活潑外放,那麼是不是在母親把我生下了之後,並沒有完全灌輸了那個死去的我的全部?也或許在我成長的過程,那個死去的我與真實的我,互相有所比較、有所競爭也說不一定,我已經在這樣的過程裡,混合了兩個不同的人格也說不一定。這些都說不一定。
那麼我可以,回到那個真實的我嗎?
還是必須要,用謊言與命運告訴自己,這樣虛構的人物,才是美好的依靠呢。
卡夫卡說:可是現在我看見了一個女人信賴的眼光,我便不能封鎖自己了。有些我想要永久維持的東西被撕裂了。我知道,從裂口中會跑出超出人一生的不幸來,但它不是招惹來的,而是託付的。我沒有抗拒它的權力……
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