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撥電話之前我心裡面是忐忑的。在大陸，多半的手機號碼都像是預付卡的方式，沒充錢就會停機，路邊都買的到充值卡或是新門號。其實我並不抱著他還會使用這個門號的想法；還有，撥通了我要說什麼？說我懷念你的性愛技巧我們再來一次吧？說我是一個思念她的嫖客？我想大概有七十個人跟他這樣說過。吧。
意外地（也能說不意外地）電話通了，她接了。原來她回老家去了。回去了兩個月，其實就再見過面後的幾天她就回老家了。
「你是哪位？」她問我的第一句話。「你記得我嗎？」我想這老梗她可能聽過八百遍了。硬擠出來想起來我是誰，其實不知道怎麼表明要講什麼，我要他回到廣東後跟我聯繫。但是聯繫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三個禮拜後，我們在商場的門口見了面。小雪比上次稍微胖了一點，應該說700號，可能回家吃的多了生活也正常了，我是這樣想的。總之氣色好了很多。那天我和幾個朋友唱歌，我就領著小雪去了。從他親口告訴我喜歡雪的那一刻起，她已經是小雪，不是700號。
那天其實喝的不多，但是感覺很好。當然也有可笑的部份，我的朋友說好像在哪裡見過小雪，我居然害怕，還想了一下朋友活動的範圍會不會到上次我消費的那間酒店，或許我害怕的不是小雪的身分曝光，而是我的身分曝光。
說真的我並不覺得小雪的過去可恥，我覺得當下害怕的我比較可恥。
原本我要叫計程車送小雪回去她的宿舍，但是她說今天不想回去。我問為什麼，她說因為我同事還沒下班，家裡只有她老公在，她不想單獨跟他老公在一個房間裡面，小雪的語氣中透露出極討厭那男人的味道。
晚上一點？在那上班？同事？我有不快樂的預兆。
「你沒猜錯，就是我酒店的同事。她要上到四點鐘。通常要接滿五個客人才可以下班，有時早一點，如果沒五個就是四點才回家」小雪淡淡地說「她老公載她去上班，然後天天在家裡玩、跟朋友打麻將、有時候去休閒中心跟洗腳小妹打打屁，總之，靠我同事養。下個月她們要結婚了。」
這世界當然有更荒謬的事情在別的地方發生，但他們不在我的身邊。即使聽過類似這樣的故事，也沒這麼真切地接觸過。就我而言，工作的本質就是工作，像是日本AV女優也是靠著性交賺錢，大多數的女優有影迷、有後援會，還聽說過有老公有家庭有小孩的，性交是她們的工作，That's all.
在客人(觀眾)面前表現性愛的歡愉、高潮的模樣、奮力地叫著、展現肉體的美，讓客人爽讓觀眾意淫，是工作的內容。說實話我們正常人的工作內容很多都不比這個高尚太多，自然也沒有資格說些什麼。
我不能忍受的其實是他的男人把她的女人當做賺錢的器材這一點。這讓我不知何故發怒了起來。
很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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