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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媽媽的力量,你來到了世間,瞧你睡的多香甜,我的孩子。)

親愛的José:

最終,你還是沒有等爸爸的雙手來迎接你,逕自地推擠著媽媽來到了這個世界。十一月十四號出生的,任性的孩子。這部份的遺傳可能是從我這邊吧。雖然我不在你們身邊,但是我整晚也跟媽媽一樣緊張到沒有睡覺,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十四個小時過去了,你讓媽媽受了十四個小時的苦,然後你們都勝利了。你透過了媽媽來到了這個世間,媽媽透過了你變成偉大的媽媽,而在法國焦急地等待著消息的我,終於是等到了你的照片,當下的我只有瞬間迸出了歡快的眼淚。

如果身為爸爸的第一步我是不襯職的,並沒有親手將你往這個世界,曾經也考慮過放棄後段的行程趕回台灣陪你們,不過就在堅強的媽媽告訴我,因為爸爸在努力所以我們要也努力的當下,曾經我以為只有在連續劇裡面才有可能聽到的荒唐台詞,卻讓我再一次地掉下了眼淚。

親愛的José,我不確定你的父親是否是個好父親,但是我能確定的是你擁有一個勇敢且偉大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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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強忍著痛楚,無論如何都要將你往這個世界送的母親。)

我一直不是個突出的人,在家世背景學歷上,都沒有取過很好的成績。我曾經在職場上跌跌撞撞摸不著方向,曾經在愛情裡付出過太多也重重地傷害過人,說的比較簡潔易懂一些,試著想著像我這樣的人就算離開了這個胡亂運轉的世界似乎也沒有什麼能夠可惜的地方。畢竟不是美國總統或是加油站站長這類偉大的人物。或許開心的人會比難過的人還多也說不定。這樣悲觀的想法,但卻很實際。

只是,如果能夠讓我裁切人生中的某一段而從那邊開始,我會毫不考慮地選擇那天遇到你媽媽的那一段。那一聲在機場座椅上的「嗨」,那從上了飛機就決定此生的愛情方向,那片刻不停留的繽紛回憶。從相識相戀到結婚生子,不斷地跟現實對抗、從沒有考慮過放棄的問題,在這部份來說我與你媽媽一樣堅強。只是她多了這個機會證明了自己的堅強,而我卻只能矯情地跟大家說,如果痛的人是我多好,我多麼願意幫你媽媽承受這些痛苦。

你不知道的是,在異地的我多麼想回家,多麼真的能夠承受你母親的巨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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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其實我經常也搞不清楚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經常苦惱著自己能夠做的事情不多,但卻偶爾會表現出超乎常人的細膩與諧趣。自卑著並驕傲地站立著。這很難解釋,不過我相信有天你會懂的。只是那個時候或許我已經很老了。當然身邊還有也會慢慢老的媽媽。不過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牽著她的手一起到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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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勝的媽媽!)

因為我再也不能辜負這樣一個願意為我受如此巨大痛苦,但是又能夠露出無限滿意笑容的女子。或許其他所有的媽媽都是這樣,都是承受巨大的痛苦走過來卻又回頭告訴你,「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我只能自私地認為我所謂的小內是其中表現的最美麗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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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此時的小內正在發著光。無以倫比的光)

從來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小內會有這麼美麗的笑容。單純無瑕地,如此美麗的笑容。這是因為你的來到我們才得以一窺你媽媽最美麗的那一面。當我看到這張照片傳過來的時候,那不爭氣的眼淚又繼續拼命地往下掉。爸爸離你們一萬公里,但是心卻一釐米都沒有與你們分開。真是噁心且老掉牙的台詞,但是目前找不到更好的詞彙從這段空行裡面填進去。

我一直有這種感覺,雙親像是你面對死亡的一雙牆。你總是會覺得有了雙親就不會直接面對死亡,而我其中的一道牆在我年幼的時候已經崩塌,逼著我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就要獨自面對死亡,畢竟前面沒有牆擋著。雙親就是這樣的功能不會錯。領著你出生、代替你面對死亡,可能所有的人都是接受了雙親已經不在的事實,之後才認真地思考,原來是該我面對死亡的時候到了。雖說是恐怖的說詞,但卻有它的道理不會錯。這樣想著。

那麼,孩子,讓我成為你的那道牆。一道堅實而穩固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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